捆绑在枝头的旧天线早已接收不到信号了。现在,老式的长虹电视机在这里变成为了一种复古摆件,柳好几次动了处理它的念头,但是真当自己坐在这破玩意面前的时候,总是会想起父亲观看人类频道的场景。
那画面晃动的厉害,还时不时跳出黑白的光条,这让他打小就接受不来。
父亲喜欢这种带有时代残影的电视台不是没有原因的,它既不会播放关于基因改造的强制号令,也没有关于全息世界舆论的虚假叫好。
那些被医院控制的媒体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焦虑,他们害怕疾病,在恐惧中逐渐将希望寄托在全息技术之中。
最后一项指令颁布的时候,自己的父亲老罗丁受不了那种抛弃肉体的国度,主动申请来到了人类区守树。
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多年了。他拿起抹布擦了一下书封,感叹了一下时光的流逝。
“有种熵增的错觉,不管是记忆系统,还是全息世界,总归有一天会演变成死寂的状态的。”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系统想要有序就必须有持续不断的能量从外部输入进来的。但这对于全息世界来说很难,他们关闭了通道,回到了非常闭塞的状态。
“7cc?”他对着空荡的空间叫了一声,但那具挺拔的亮银色数码身躯此刻正拦截在了楼辙的面前,“她就不能露出温柔的一面吗?”
银光再次炸泄,反抻下的身躯挥出破空的斩击。
楼辙从原本的位置跑了起来。现在他的颅内异常的兴奋,就跟那时候变成阿里打倒里斯顿的感觉一样。
咻咻咻——
镰鼬一般的利刃斩波追随着楼辙的残影,贯穿沙地的强袭一击,让整片大地四溢着浓烟。
“还不是时候,我得在继续当一名逃跑的糙哥。”他对着自己劝说道。
浓烟散去的那一刻,7cc的眉头皱了一下,爆射而出的身影逼了过去。
“反应比刚才快了不少了。”
楼辙从冷风中瞥了一眼,汇聚成型的沙刃横亘在身躯的前侧。
夜幕将一切的轮廓变得模糊,他们在血色的映照在碰在了一起。
乱流从中心向地面辐射,就连在远处的草藤都不由得压低了身形。
“你的身体好像适应得很快。”7cc越过剑身对着即将被弹射出去的楼辙淡淡地说道。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回旋的身躯落在世界树的主干上,7cc从底部突了过来,划破长夜的光刃再次斩碎了楼辙的沙刃。
“如果仅仅只是咬人的兔子的话,那并不可怕。”
他在格挡下不断地退后。
粹化的强大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不仅如此,楼辙的身体似乎没有眼前这个家伙好使。
在来回的对抗中,她输出的气量一直处于略微压制自己的状态,就好像一枚飘在水面的浮漂,自己就是那条被引诱上钩的蠢鱼。
他记得这种情况就像他自己收藏过一张游戏王的卡牌:《高与低》
卡牌的效果是:将我方牌组最上方的卡牌送入墓地。若该卡是怪兽的场合,直到回合结束时,攻击对象怪兽的攻击力上升被送入墓地怪兽的攻击力数值,攻击对象怪兽的攻击力高于对方攻击怪兽攻击力的场合,破坏自己。
只不过在现在的对决中,自己暂时无法被破坏,但被压迫却是确确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