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三皇子魏文翎抱着受伤的手臂,淡定地说笑。
卫景辰看了看冯大祖,又扫了一眼榻上的妇人,表情有些微妙。
叶静姝此刻很是窘迫,幸好自己顶着周二娘的身份。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叶静姝故作镇定,准备躺下继续休息。
卫景辰挑挑眉,对着冯大祖说道:“殿下的手臂被车辕上的断木扎伤,请医官赶紧止血。”
冯大祖看了眼三皇子的伤口,变了脸色,转身奔着帐外跑去,众人面面相觑。
就听帐外冯大祖大叫:“刘二何在?”
一卫兵答道:“刘医官和黄医官结伴去附近山上采药了,说是天黑前赶回来。”
冯大祖又仓惶地跑了回来:“殿下,下官不会处理外伤,师父晕血,不曾教过……”
卫景辰很是不满:“你一个军医不会处理外伤?”
冯大祖回禀:“这次出征,军中实在没有可随行的医官了,才让臣凑了数。”
三皇子赶紧说道:“此事怪不得冯医官。”
叶静姝本想做个隐形人,此刻听了冯大祖的话,哭笑不得,也顾不上脸面,起身凑了过来。
三皇子的左下臂有拳头大小的伤口,里面还留有断木,血水在不断渗出。
前世的导师很喜欢研究古代外科手术,静姝还协助导师完成过一篇古代手术的论文。
某日,导师洋洋得意地向静姝展示着一套在古玩市场淘回来的明代手术刀具。彼时,静姝严重怀疑导师是买到了仿古制品,气得导师几天没理她。
静姝仔细回想了片刻,说道:“冯医官,取药箱来,点盏油灯。”
三皇子有些惊讶:“这位夫人会疗伤?”
叶静姝微微一笑:“略懂,奴家的亡夫是个赤脚郎中。”
冯大祖听着静姝在大言不惭地编着谎话,便冲着静姝挤眉弄眼,生怕她弄巧成拙。
静姝安抚地点点头,冯大祖只得取来药箱和油灯。
叶静姝深吸一口气,找了条束带扎住三皇子上臂,倒上回香草散止痛,又在药箱中挑了把开疮刀和镊子,用灯火消了毒,一刀取出断木。
接着,一边用布按住伤口,一边用镊子夹出细小木屑。
最后,用砭石针穿上桑皮线麻利地缝合了伤口。
静姝内心很是兴奋,以前时常在鸡腿上练习,终于有机会在活体上操作了。
“好了,敷上金疮药便好。”静姝还想再欣赏一会自己的杰作,身子却突然一软,眼见就要倒地。
一直站在静姝身侧的卫景辰急忙上前扶住。静姝握住卫景辰的手臂,勉强坐到了椅子上,这才松了手:“谢过卫将军!”
冯大祖焦急地说道:“你刚退了烧,赶紧回塌上休息。”
三皇子看看完美的缝线,起身一揖:“夫人真是好本领!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叶静姝有些眩晕,扶着额说道:“殿下谬赞,奴家周二娘。”
卫景辰有些吃惊,这妇人竟是之前见过的周二娘,方才他居然没有认出。
三皇子说道:“原来周二娘抱恙在身,我帐中有一婢女,晚些唤来服侍夫人。”
叶静姝倒没有推脱,她体力不支,若是回了辎重营,怕是无法安心休养。有了婢女,她便可赖在冯大祖的帐中,不必担心流言。
夜晚,卫景辰站在油灯前更衣,看着摇曳的灯光突然想起周二娘那双闪亮的眸子,定睛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忙唤来卫平:“细查周二娘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