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案件最大的疑点就是李京河的证词。根据李京河的说法,如果他上楼的时候,被害人处于无法行动的状态,应该已经遭到了攻击。而从现场鉴定来看,二楼到三楼的连接处根本没有任何能证明这一点的线索或痕迹。”祝四方在调查大会上强调,“李京河从发现尸体到和朋友们一起回到他证词中的现场经过了整整十分钟。这十分钟的空白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去解释,这也让李京河的证词变得更加可疑。”
“请问这个李京河以及他的朋友们跟被害人是什么关系?”一名调查员举手询问。
“李京河以及同行的唐元清隶属于洪川市第一中学,平常的人际交往仅仅局限于校内,跟被害人以及所属的第二中学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祝四方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五楼的住户林白虽然自称和被害人并不认识,但从被害人的随身物品上来看,这一点还值得商榷。”祝四方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把钥匙。“根据铭文,这把钥匙是上红街13号统一型号的,但是由于建筑过于老旧以及住户大多经历过变更,目前没有一户的门锁能与之匹配。”祝四方话锋一转,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但是,林白自从出生后就一直在这里居住,理论上应该对每一户人家有印象才是。根据相关人员的证词,这把钥匙是在两年前因为偷窃案引发的集体换锁而同意发放的型号,虽然两年内住户除了林白家已经基本变了,但林白对于她十五岁时的街坊邻居没有印象这一点必须深入调查。”
“我们这边已经和祝远方取得了联络。”旁边的指挥人员拿下耳机对祝四方说道,“根据目前的情报,防空洞那边的参与者除了唐元清他们,再就是四楼的井国雄,以及三楼的滕正父女。”
“格林伍德庄园那边的情况呢?”一名要员问道。
“估计是上红街13号的其他住户。”祝四方分析道,“防空洞这边聚集了最有嫌疑的三层楼的住户,那么相对的,正如我们昨天的调查,13号已经人去楼空,那么剩下的住户一定就被聚集在恐怖谷的另一座标志性建筑,格林伍德庄园中。”
“这边是剩下疑似参与者的资料。”祝四方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看上去是个人调查报告。“一楼住户,网吧老板刘自利;二楼的餐馆二厨王红生;六楼住户是中心医院的儿科医生张春海以及案发当天在张春海家的女性,护士周兰涛;七楼的自媒体人桂燃;以及当天出入过13号的保险公司职员马爽。”
恐怖谷,防空洞,地下二层。
易沁冬的背后赫然是两块巨大的屏幕,昨天因为光线的原因,竟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左边的屏幕上写着“soundonly”,而右边的屏幕上,明显是身处另一位置,但处境与众人相同的几个游戏参与者。
“这些人是······”林白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他们都是我们那栋楼的······”
“很抱歉吓到各位了,我并没有恶意。”左边的屏幕似乎是通过隐藏的音响在于大家对话,但声音明显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也是游戏的参与者之一,这段音频是我之前录制的。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第十三名成员。简而言之,第一轮的游戏就是找到我是谁——是不是很简单?我能够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们,我就是上周六杀了韩新宝的那个凶手!警察都跟你们说过了吧?找到我,然后拍下那个铃铛,在众人面前揭发我,你们就算通过了这轮游戏。反之,污蔑他人,就要受到严峻的惩罚!”
屏幕在最后一个音节的结尾瞬间变为一片雪花。与此同时,传送带上送来了一个按铃,右边的屏幕上同样显示出对面的人们也是一样的待遇。黑衣人为每一位参与者送上了部手机,里面根据编号,储存了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形成了只能内部联络的闭环。
易沁冬关掉右边的屏幕,微笑的对众人说道:“好了,这边的一切都由我来管理和帮助大家。你们可以联系你们想要了解或者怀疑的对象以获得线索。游戏时长两天,祝大家游戏顺利!”说完,易沁冬就沿着楼梯离开,只留下两名黑衣人在地下二层。
“宋哥,”易沁冬一走,李京河立刻耳语道,“你不会真的认为那家伙在我们之中吧?”
“我可没那么傻。”唐元清笑道。明显的,那个自称凶手的家伙在宣读游戏规则时的语序根本不像是事先想好录上去的,而是正正经经坐在麦克风前的即兴演说。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想击溃十三名参与者之间的信任。但这样对于他有什么好处呢?唐元清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人并不是凶手。”唐元清笑道,“如果正是我想的那样,恐怕他并不是这个实验的真正头目,而是在一个想要观察我们求生意识和人性溃灭,把我们当牲畜一样研究的疯子的指示下进行下达指令的傀儡。”
“也就是说,他真正想要我们找到凶手,并有意地从中得到某种研究数据以及试验体。”李京河也说道,“严峻的惩罚,恐怕就是作为试验体投入实验。”
唐元清看见林白脸色愈加糟糕,林白颤抖着摇摇头:“你们会不会想得太多了,这是······一种阴谋论吗?”
唐元清没有说话。他不是那种下了定义就不会改变的人,随机应变才是他的风格。但目前的形势他认为作此判断并不为过。
“我们应该先向谁了解信息?”林白问道。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双手放在胸前,就像是一直受惊的兔子。
“自然是我们怀疑的人,比如······”李京河抢过话茬,但他还没说完,祝远方的手就已经搭到了他的肩膀上:“李京河同学,我想我们应该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