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未定之际尚谈尊严,看来这个女人身有傲骨。
高闯暗想,也不知道心中的感觉是鄙视还是赞赏。
不过他从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因而道,“说说你那没用的尊严到底是什么?”
肖绛忽略他话里带刺儿,认真道,“尊严就是必要的生存条件,不被任意打骂奴役,还有自由!”
“不就是要吃要穿?”门外躲了半天的老郭忍不住插嘴。
“吃饱穿暖不是人类的基本需要吗?有什么可难为情的?”肖绛对大和尚不满道,“你有必要如此轻蔑吗?难不成你不吃不喝?王上不吃不喝,供奉佛祖的时候没有供品?”
敢和他相提并论?这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高闯不爽。
“你还敢说!”老郭却一脚踏进门里来,“我随王上来此,就是想问问,听说王妃你把院里供奉的弥勒佛祖的神像当柴禾烧了?”
“是呀。”肖绛无所谓的点头,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态度,“木头的嘛。”
老郭愕然,望向高闯。
高闯几不可见的点头。
老郭就一阵风似的闯进偏厅,片刻又风一样卷出来。
“你你……你真是目无……对佛祖心存不敬……”
高闯心中的不爽感轻了些:对佛祖都这样,也难怪看起来并不惧怕他。
“不要诽谤哦,对佛祖我非常尊敬。”肖绛坚决不承认,“我烧了佛像,不正是尊崇了佛祖爱世人的本意吗?不然天这样冷,一根木炭也不给我,是想让我冻毙于佛前吗?你把佛祖当什么了?还是想造王上的罪业?佛祖在我心里,可佛像就是木雕,有何不能烧的?”
“这么多桌椅板凳……”
“还有这么大根房梁呢?我又拆不动。”
“那意思,如果可以,会连房子也烧?”
肖绛不吭声,来个默认。
尺来长的雕像,原木的没上漆,好烧得很。
因为木质好,没什么烟还禁烧,简直上等燃料。
高闯暗挑眉头,对这个丑女的认识真是不断刷新。
“王妃,你不可如此……”
如此什么,平时话最多的老郭却卡壳说不出来了。
一边高闯不想再浪费时间,摆手,“就如你所愿!至于说打骂奴役……几天来只有你杀伤他人,自已可伤了分毫?”
“是她们先动的手!”肖绛不服,随即又老实承认,“我那是投机取巧,真杠上了,以王上的英明,还看不出我几斤几两?”
安全问题不容马虎!
她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府里有什么人,有多少明的暗的势力都不知道,要杀她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她是有多二百五才相信自已拿个投名状能平安活着?
所以,必须得到高闯给的护身符!
不过她公开鄙视自已的武力值,倒让高闯的气平了些。
人贵有自知知明。
“吩咐下去。”高闯对老郭说。
肖绛瞬间就松了口气,因为意思很明确了。
至少台面上和台面下的人,都不能公开对付她,给了她转圜的余地。
高闯看到肖绛那种要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那种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心情似乎又平复了些。
“至于你说的自由……”他哼了声,“你以为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不知哪里来的女人,都能在我燕北王府任意走动吗?”
“就是!说不定你是奸细。”老郭在旁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