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为楚宁人送行,又是一通忙乱。
就算他投诚了,但对外毕竟声称是做生意的,也需要带一些货物回去。
当然,还包括了肖绛给魏老夫人的一大车。
只是算算脚程,楚宁人回开阳之时,魏老夫人已经到了康城。这车东西,楚老夫人是拿不到的,多少有点可惜。
送行的前一天晚上,肖绛看到高闯皱着眉进了房间,连忙问,“出了什么事吗?”两人相处日久,又心心相印的,彼此一点小情绪,对方都看得出来。
而且,他们可能在任何人面前隐藏心绪,唯独在对方面前是不会的。
绝对的信任是什么?他们之间就是。
“前几天前方探报,武国京师的精锐再向康城的方向集结。”
康城是武国南北交通中心,往北再三城,直接就逼近了燕北。相比之下,玉峡关对一国而言,只是一座大门罢了。
“今天接到杨万金的消息,他们是向玉峡关来的。”高闯说。
肖绛很惊诧。
果然意外在这个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你最觉得不可能的时候来临呀。
“他要进攻燕北?”肖绛虽然这么问,却也觉得不太可能。
那位赵皇帝是任性了些,嚣张了些,可是他不傻。相反,他是聪明之极,反而不把任何事当事。
说白了,就是乱来。
但再乱来,要命的事也不会乱的。
高闯摇了摇头,“杨万金说,这是快秋天了,他要来秋狩。”
“开阳附近也不是没有山林,他为什么跑到燕北边境?”肖绛不明白了。
高闯倒平静,“此人就是如此行事的,没有章法。前几年他要游湖,武国境内有多少湖?而且都是美不胜收的,可他偏要去澄心湖。”
澄心湖,是在毗邻越国的地方。事实上,那个占地八百里的湖泊被两国的国界一分为二。
拜超强记忆所赐,肖绛对看过的地图,研究过的人文地理之类的都很有印象。
“当时越国很是紧张,水军都备战了。”高闯继续说,“可赵渊只是为了显摆他的三层楼船,隔着湖水的分界线,让兵士们嚷嚷:南越小国,可曾有见识?然后就又折回去了。听说还遇到一位美貌的渔女落水,赵渊居然亲自下水去救,后来在船上就侍寝了。还带回开阳后宫,听说很是宠爱了一阵子。”
这种奇闻异事,肖绛倒是没听过,此时听闻,不禁目瞪口呆,对赵渊的任性妄为又有了一层理解。
身为皇帝却如此行事,只怕是昏庸无道的天花板了吧。
“那你觉得,他这次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为了向你耀武扬威?”肖绛问。
“我不知道。”高闯老实地说,“我能分析任何人,只有赵渊,没有人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他没有规律。”
“管他呢,不管有没有规律,都要服从于实力。”肖绛走过去,揉了揉高闯的眉心,“咱们只要好好的建设燕北,强大自已,他们将来就一定会臣服的。哎哟,听拉拉咕还不种庄稼了?”
高闯听她前面说得有理,后面又加上俚语,不禁心情就好了起来,笑道,“不管怎么说,他调兵,我也得布一下阵才行,我燕北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虽说杨万金说只是来了王师,赵渊本人还露面。那我明天就有点忙,早上你自已送楚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