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沈千昭到最后都没能摆脱那根木棍,因为不想给宋怀留下草包,不学无术的印象,她对习武之事甚为上心。
每日的马步,逐渐演练到最后的负重,一声苦都没有吭声,倒是采秋,看着沈千昭每日回了寝殿,锤脖子锤胳膊锤腿的,别提有多心疼了。
对于这位在宫中素有草包花瓶之称的小殿下,宋怀倒也有些微微的诧异。
这位小殿下,似乎并不像这传闻中的一般。
...
日子过得不算缓慢,很快,济北便传来了好消息,灾情已得到控制,不日,即可回京。
与此同时,谢临的消息,也率先传了回来,谢临终究未能赶上,灾粮被劫,补救的粮食已用于赈灾,太子,谢将军受伤,幸好二人伤势不重,现如今谢名正带人在追查那帮劫匪。
沈千昭瞥见纸条上写着的,太子受伤几个字,眉头紧蹙,受伤吗?
这件事,上辈子她并不知情。
当时沈千暮回京,还给她带了咸酥的糕点哄她开心...
之后,太子被弹劾,谢家也受累。
想及此,沈千昭心蓦地又酸又疼,攥着纸条的指尖微微发白,她上辈子,到底活成了什么样。
见沈千昭一直攥着那张纸条不放,采秋旁边的烛火已经燃了好一会,唤了一声提醒,“殿下?”
沈千昭这才收敛了心绪,将纸条递给了采秋,让其烧毁,“准备笔墨。”
灾粮被劫,即便后招已补,但此事重大,根本瞒不过去,幕后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此事若是透过有心之人传到京城,势必引起对太子的不满,对谢家更是不利。
既已瞒不过去,倒不如将此事闹大,兴许可以借此机会顺势摸清对方的底细。
太子为护赈灾粮受伤,谢将军为护太子受重伤,灾粮夺回,二人护民之心,可歌可泣。
这民声最是重要,对方此事既事针对太子而来,那么,她们便提前一步,将百姓之心拉拢到太子这边。
至于幕后之人...
沈千昭眉头紧蹙,针对太子,莫非是?
二皇子母妃早逝,行事洒脱,好酒色,似乎对这些权利纷争没有兴趣。
三皇子母妃是异族人,聪慧过人,能文能武,只是身份上,已注定与皇位无缘。
会是谁?
是那个行事一向洒脱浪荡不羁的二哥,还是这个聪慧过人能文能武的三弟?
亦或者都不是。
沈千昭将写好的两封信装进了匣子暗格处,和一盒珠宝一起,递给了采秋,“珠宝这封信送到宰相府,匣子这封送到如意楼管事那。”
借送家信到宰相府,转送密信到如意楼,近两年来,沈千昭都是如此传消息。
信已送走,沈千昭心里却隐隐不安,大抵是上辈子的事,总让她有些担忧,担忧会再次发生。
这种不安,趋使沈千昭下意识的摸向脖子上挂着的玉莲坠子,坠子触感温热,她的心这才缓缓的安定了下来。
这枚坠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上的,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枚坠子的存在,也正是这枚坠子的出现,让她确定,这已经不是上辈子。
突然,手掌的坠子陡然发热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想要松开,可坠子却像是粘在了她的掌心似的,怎么都甩不开。
沈千昭有些慌乱,突然,一阵晕眩,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再醒过来时,沈千昭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处有些昏暗的屋子,桌上有一盏亮着的黄色发光体,微微亮,很像她死后飘荡的时间里,在后世见到的那种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