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哀嚎声在身旁响起,管家回过神,低头看看向林婶。
只见她跌坐在地,双手捂着左右两边的膝盖,痛得五官都扭曲成一团了。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头,看向少女的眼神多了一丝畏惧,“清宁小姐,林婶她只是……”
顾清宁把玩着玻璃球,指节微弯,“你要想替她说话,下场可能比她更惨。”
语气淡淡,携着几分戾气。
管家瞬间噤了声,面露讪色。
顾清宁把玻璃球放回裤带里,不紧不慢地打开首饰盒,“给程玉打电话,让她滚回来。”
首饰盒没有锁头,轻而易举就被打开了。
翡翠帝王绿手镯、顶级蓝宝石项链、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
没有最贵,只有更贵的。
顾清宁啧了声,都是好东西呐。
她抬眸看向管家,唇角勾起恶劣的笑,“十分钟,计时开始。”
“……”
管家胆颤,连忙掏出手机,按下号码的手指都在颤抖。
电话那头很快有人接听了,被扰了打牌的兴致,程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有事赶紧说。”
“太太,家里出事了,您赶紧回来一趟吧。”深知程玉的脾气,管家说得委婉。
“出什么事了,不就是顾清宁那死丫头回来了。”车里,程玉已经收到林婶的信息,正往回赶。
管家看了眼顾清宁,触及那把大铁锤,连忙道,“清宁小姐说了,十分钟之后没见到太太您,就要把您首饰盒里的首饰给砸了。”
听到“首饰盒”三字,程玉脸色微变,“什么首饰盒?”
“……就是您保险柜里的首饰盒。”管家犹豫地道。
“你说什么?”程玉气得破音,像是被点燃的爆竹。
“她怎么打开保险柜的,谁让她进我卧室的?”
管家被震得耳朵疼,道,“太太,您还是赶紧回来吧。”
不然她那些天价首饰就要不保了,然而,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程玉怒火攻心,抓着手机,咆哮道,“你给我看紧她,那么多守卫都是摆设的吗,把她给我抓起来,要是我的东西有一丝损伤,你们全部人我都不会轻饶。”
挂了电话,她冲着司机发难,“开快点。”
司机被吼得不清不楚,却不敢吭声,认命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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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暖风醉人,屋里却如腊月寒冬,冷得刺骨。
挨了疼,林婶安分了不少,看着顾清宁把玩着那些昂贵首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少女薄凉的目光望向她,林婶心生骇意,仿佛被恶魔给盯上了一般。
顾清宁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这些小玩意,程玉最喜欢哪一件?”
她一手拿着翡翠手镯,另一手拿着蓝宝石项链,“是这个,还是这个,嗯?”
林婶敢怒不敢言,死死地瞪着顾清宁,却不敢像刚才那般谩骂她。
顾清宁视线一偏,“你说呢?”
对上她森冷的眼神,管家险些给她跪了。
他哭丧着脸,“我,我不知道。”
才不过三天的时间,一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那你觉得这里面哪个最贵?”她接着问。
“我真的不知道。”管家心疼地抱住自己,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恶魔。
顾清宁挑眉,放下蓝宝石项链,“那就先从这一件下手好了。”
管家看着她指尖把玩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差点心梗。
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只剩下两分钟了。
完了。
三少爷,你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管家和林婶汗如雨下。
“时间到了。”她的声音极轻,带着几分玩味。
顾清宁拿起手镯,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桌上敲。
每敲一下,管家和林婶就感觉一箱箱红色大钞在飞走。
这时,门口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程玉带着一群守卫闯了进来,跑得太急,精心做的发型都乱了。
她扶着门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蓦地,一抹翠绿晃过她的视线。
程玉表情倏地变得狰狞,踩着高跟鞋冲上前,“顾清宁,你要是敢弄碎了我的手镯,我……”
“咚”的一声,清亮的脆响砸在程玉的心上。
看着桌上四分五裂的玉镯,她脸色青紫交加。
她竟敢……
顾清宁伸手滑过首饰盒,修长的手指勾起一条蓝宝石项链,语调懒懒,“这项链看着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耐不耐砸了。”
程玉回过神来,看见她手上的蓝宝石项链,猩红了眼,咬牙切齿地道,“顾清宁,你给我放下。”
“看你这表情,应该是很喜欢这条项链。”顾清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项链放回桌上,顺势抄起大铁锤。
“你说,这一锤子下去,这颗蓝宝石会不会碎?”
程玉眼底蹿起怒火,厉声呵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抓住。”
顾清宁红唇微动,吐出的话带着股狠劲,“晚了。”
她扬起铁锤,果断落下。
“砰——”
“不要。”
程玉想要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湛蓝色的宝石裂开,不见往日的璀璨,变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