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王的猜疑中,秦国积聚于咸阳的二十万兵马已经尽数开往函谷关,华阳太后对此很满意,因为成蟜顺利地坐上了监军的位置,吕不韦同样也很满意,因为向他靠拢的那些人在这二十万大军中都谋得了一个很好的位置。
而更令两人高兴的是,信陵君动了,魏王终究还是没能抗住猜疑,信陵君被召回了大梁,只不过为了稳住信陵君,魏王让信陵君最倚重的大将朱亥接替了他的位置。
但随着信陵君的离去,五国联军的军心彻底乱了,五个国家的军队,同样有五位大将军,没有了信陵君,这五位大将军之间到底谁该听谁的就成了一个问题。
只不过联军幸运的一点在于,秦军来的时机是在太巧了,信陵君刚刚返回大梁,秦军就杀到了,这种外部危机很好的使联军内部的矛盾暂时被搁置在一旁。
一时间围绕着函谷关,北起河东,南至洛邑间的数百里地方内,双方八十万大军犬牙交错,似乎要爆发一场继长平之战后规模最大的一场的战争。
远在咸阳的嬴政此时就要轻松上许多了,因为他筹划已久的时机终于到了,吕不韦以及成蟜为了能够奠定自己在军界的地位,几乎将有意靠向自己这边的中高级将领尽数安插进了二十万大军中,如此一来,就在咸阳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而这个真空将会方便嬴政去作很多事情。
比如此时被他召进咸阳宫的两位秦国老将:蒙骜与桓齮。
当蒙骜在咸阳宫前见到桓齮时,很是诧异。
“桓将军什么时候回的咸阳?”蒙骜问道,在他的认知中,此时的桓齮应该是在晋阳,而大将若无军令是不能擅自离开驻地的,但此时的桓齮却出现在了这里,他奉的是谁的军令?
桓齮打量着蒙骜那比自己更加花白的头发,咧着嘴笑了笑,道:“自然是奉了大王的军令,难道当今秦国还有他人能够调动我等吗?还是说,在蒙将军的理解中,秦国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啊,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蒙骜无奈的笑了笑,桓齮曾经作为白起的副将,勇猛自然不缺,但论到尖刻更是一绝,对此他早已司空见惯了。
“哎,如今体力渐渐不济,也就这张嘴越发凌厉了。”桓齮自嘲道。
“我们边走边说,可不能让大王久等了。”
“正当如此。”
于是很快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情况,一张桌案前,两个老头与一个少年相对而坐,有些古怪,但却又有种莫名的和谐。
“如今函谷关左右双方已经聚集了八十万人马,而信陵君也被魏王召回了大梁,两位老将军觉得我们此时是否可以出关决战了?”嬴政问道。
“大王,如今最好的办法是闭关不出,待联军自行溃去,若是逼的太急,反而会是联军上下一心,那是若想击败联军,可能要麻烦上很多。”蒙骜连忙出言劝道。
虽说在大半个月前他曾想着与联军决一死战,但当时在嬴政面前被拒绝后,事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此时听到嬴政想要出关决战,不由吃了一惊。
说完话的蒙骜连忙向身旁的桓齮使眼色,可惜欢喜注定让他失望了,桓齮只是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石像。
“蒙将军说的在理。”
嬴政的话让蒙骜放心了不少,虽然说此时的嬴政刚刚继位,手中并无实权,但毕竟名位在那里,他对秦国的军政具有天然的影响力。
“不过···“
蒙骜的心又提了起来。
“若只是让联军自行溃去,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们,但逼迫太紧,又有鱼死网破的危险,孤思来想去,倒是想出来一个还不错的办法。”嬴政道。
“还请大王示下。”桓齮恭敬道。